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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剖開】因為寂寞的緣故

2/22/201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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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去年九月,因為我認為我準備好了,然後加上主辦人與好奇心的驅使,我去參加了人生高中以來的第二次聯誼。主題是「宅男腐女戀愛真難」,聽說和時下聯誼的基底性很不相似,純粹以興趣找了十二對男女聯誼。
 



 我的感情過去都是很幸運的,第一任男友和第二任男友都尊重並且包容我的興趣(請問要去哪裡找一個非圈內人,卻願意幫忙拍COSPLAY而且校稿BL R18小說的男性?)。所以或許興趣的確可以作為一個聯誼的理由。
  因為生活中太難認識其他異性(我的工作時間和大家顛倒,面對的異性都是家長或學生),所以後來有一位聯誼中認識的男性開始約我,於是我們出去看了一次電影(有他的一位朋友)和吃了一次販(和另一對在聯誼認識的男女一起)。因為我的直覺是不適合,加上真的很忙的緣故,後來我就一路拒絕。
  然而這一個星期內我被邀約了三次,其中一天甚至是我本來就是滿班的上班日。
  對於一個原本就對人感到疏離的我而言,這是一個很大的精神壓力。

  去年十一月,我意外喜歡上了一個人,毫無預警地。過了三個月歷經了告白、被好好地拒絕,至今我們依然是朋友,可以分享酒跟心裡話。這件事情其實帶給我的打擊不大,反而讓我開始思考:原來我還能夠愛人。
  不是心死了,是沒有遇到人。

  因為聯誼的事情,我從一月以後開始先後使用兩款交友軟體,特別選了那種女生主動權更高的,不想被一堆「約嗎?」的留言字眼洗。(就我所知,有很多參與聯誼的女孩兒也都開始使用軟體了)
  我對外宣稱,我想做「人類觀察」,到底這世界上還有沒有會講話、知道怎麼追女生的男生?
  這個星期一和景道、表妹一起再玩了一場蛻變遊戲,這次我不問人生了,我問感情。

  過年的時候,初二我的母親訂了大桌,三個家庭,六個表兄弟姊妹,其中有三個已經結婚,帶了另一半來吃飯。大人敬酒的時候說:「敬你們三對。」
  我和表哥、表姊大聲抗議:「這是單身歧視。」

  結婚很好,一個人也很好,因為寧缺勿濫。我一直都這麼覺得。

  我對外宣稱,我相信真愛,卻不相信真愛會發生在我身上。我的父母從小學認識,交往到三十歲結婚,到現在只要有朋友來我家都會偷偷告訴我:「欸,我被妳爸媽閃到了。」然後我的哥哥只交過一任女朋友,也是他的最後一任。即使他白目到今年根本不打算包紅包給長輩,我大嫂卻也貼心地LINE我問我要包多少,她要跟我哥哥談,請他也要包給長輩。

  於是我對外宣稱我玩軟體是「人類觀察」,在軟體上記錄了許多令人傻眼的案例(不會聊天、難接話、空泛地誇獎、話不投機、做身家調查……),一一分了類,煞有其事地寫下來分享給女性朋友看,彷彿這樣就可以安慰被這樣精神攻擊的我的渺小心靈。還跟朋友商討是不是該開一個「說話的藝術課」或者「如何追妹教學」。
  甚至覺得跟這些男生聊天我根本都在改作文,挑出不順的語句、邏輯上的謬誤。早中晚還要收到軟體通知晨昏定省。

  蛻變遊戲玩完以後,景道問我,妳到底為了什麼在玩這些軟體?妳說妳不期待,但妳其實很期待對吧,而且「人類觀察」也只是表面的原因而已吧。
  我已經忘記我回答問題了沒有,我只想說,因為我真的很寂寞。

  我跟前任男友在2013年交往,2017年分手。他好得像是我失落的另一半靈魂,我們幾乎沒有吵過架,唯一一次疑似吵架是他認為我準備研究所不夠認真(然後我考上了)。
  然後好好地愛自己、療傷,過了一年覺得可以了,不再那麼痛了,終於慢慢把論文寫完,然後再過一年覺得好像想再次試試看談戀愛。
  卻覺得好像不知道該怎麼愛了。
 
  在交友軟體上最後選了兩三個覺得比較能聊得來的人,主動給了自己的line。這幾位男性各有各的優缺點,當然這都是上了「擇偶條件」濾鏡後的看法。
  至少這幾位男性不會處處讓我感覺促狹,他們已經通過了第一關「會聊天」,而且興趣都有相合的地方,也不會像我害怕的那樣無時無刻丟訊息緊迫盯人──也有可能是因為現在我們什麼都不是。
  唯一一個問題是,目前都沒有所謂「心動」的感覺。可是如果不持續相處,大概也不會有「心動」的機會吧。
  所以就只能繼續維持現狀,主動給LINE的畢竟是自己。
  
  昨天晚上終於看完楊婕的《她們都是,我的前女友》,在那之前終於好好地哭了一下,我看見眼淚大顆大顆地像是雨點一樣往下掉,好多好多的委屈,由心底不平衡造成的空隙。我畢竟是一個很空虛的人啊。阿蒔說:「妳的條件其實都比妳說的這三個男生好很多,妳有很多很棒的特質,只是妳的『知足』和『懶惰』,還有很多外來的開玩笑的毒舌,妳都會放在心底,這些都造成了妳會覺得自己好像不夠值得。」

  前幾天我在日本的阿佐谷神明宮很直接問了感情,來了一張大吉。裡面寫著「請相信愛情」,這還真是我第一次抽到這種籤。

  後來我終於查到該如何把自己從交友軟體上的虛擬世界剷除了,不帶留戀的。
  即使寂寞,我想這世界上帶著寂寞走下去的人也不是只有我一個。
  剩下的就是學習該如何跟寂寞共處而已,然後,繼續相信有一天會不再寂寞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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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↑上方照片自攝於2015年巴黎,莎士比亞書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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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可能還會有其他的東西…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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