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滄瀾沉珠,欲海成淵-第十章:入鞘(下)

10/30/202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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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下週寫完本傳就要突破七萬字了。

  在季女醫的醫囑下,楚瀾月總算得以爲自己爭取一些時間獨處。望舒樓裡除了必要的宮人,其他都遣了出去,靜得不像話。對外只說公主身子不適,需休養一段時日。只是這得來不易的靜,反而卻放大她心中的不安。一個人獨處愈久,她的思緒愈是雜亂得厲害。

  沐浴、焚香、習字,她必須耗費十二萬分的心力才能勉強讓自己的心不再如波瀾般起伏,連書都讀不進去,心中的恨意與不甘不減愈增。

  聽聞殷昭在赤炎和滄瀾邊境的闌州、鏡月灣處,已開始興建迎娶用的永安宮。據說,殷昭徵召了四海之內的優秀人才和大量人力,只為早些完成這座象徵兩國永好的宮殿。

  然而再怎麼快,赤炎的財力與國本再如何雄厚,一座華美的宮殿少說也要費上幾個月才能夠完全落成。

  她數著時日,卻毫無時間前進的實感,童年那段令人神往的回憶反而像夜裡的幽魂一次一次襲來,提醒她曾經的美好。她在夢裡、在獨自沐浴、在窗邊發呆時,在澄海軒旁的海灘戲水、和侍從划著小舟在歸瀾灣逐浪。

  她很少夢見母后,卻嚮往著回到曾和母后度過美好時光的地方。

  楚瀾月終於提起勇氣,寫了一封信。以「皇妹」的名義,以思念故人為由,請求楚淵讓她去海邊行宮休養一些時日。

  信由汐玥親自去送,一天、兩天過去,卻杳無音訊。直到第三天,楚淵的親筆信和藥膳由墨寧送來,楚淵的信不像她瞻前顧後擔心留下話柄而寫得那樣長,僅有寥寥數語。

  他在信上道:「皇妹身子孱弱,舟車勞頓恐難承受。宮內良醫、珍藥皆備,皇妹好生休養便是。」

  而後的每一日,墨寧都端來藥膳,勸她服下。她和汐玥只得變著法子支開墨寧、將藥膳處理掉,無論如何楚淵送來的東西她是不願再喝的了。

  凡她所求,已不可得。凡她所避,纷至沓来。

  求而不得,絕望像烏雲日漸籠罩了她的內心。她夜夜難眠,任憑望舒樓的燭火燃過一夜又一夜,她的心和望舒樓都靜得像一座墳墓。

  又是一個難眠的夜,她坐在窗邊,雙眼如枯井望向逼仄卻遙遠的天空。

  與此同時,數里之外的靖武閣大學士趙啟的府邸之中,卻是歌舞昇平。

  火燭燃得近乎晃眼,觥籌交錯,醇酒和炙肉的香氣滿溢宴客廳內,靖武閣大學士趙啟和他的心腹愛將們酒過三巡,用著武官獨有的豪爽語調大笑與談天。

  國師雲寂端坐席間,臉上是慣有的、清冷的平靜,即使他已飲下三杯酒,頰上略有酒意,他的薄唇依然微微抿著,彷彿宴會上的喧鬧於他都無關緊要,彷彿他並不是這場宴會的座上首賓。

  一個月前,趙啟上奏楚淵,向楚淵稟明「國師大人夜觀天象,準確預警邊境戰事。因此特欲設宴酬謝前線將士和國師大人,以示文武同心。」

  亟欲穩定朝政的楚淵由是親自下旨,要雲寂赴宴。雲寂深知自己在楚淵甫一即位時,一句無心之言竟間接解決了楚淵煩惱以久的國事,從此便被尊為國師,楚淵亦時常徵詢他的意見。雲氏一族中,親近新王的派系更舉薦雲姝入宮為妃,楚淵亦欣然納之。自此,雲家的勢力如日中天,即使雲寂自始至終謹守職分,並不主動捲入派系鬥爭,然而旁人看來,雲寂依舊是楚淵的人馬、文臣之首。

  亥時已過,正是宴會酒酣耳熱之際。趙啟親自敬獻一杯藥酒,由一名面貌姣好的侍女端到雲寂面前。

  趙啟笑容盈盈,雙手捧盞,道:「多謝國師指點迷津。」

  雲寂亦起身,無須卜算,他就已料到早晚會有此劫。

  酒液滑入喉嚨,醇香依舊,然而卻有一股不同於尋常酒液的、幽微的灼熱燒進喉頭裡,然後,丹田深處也驟然升起一股足以焚毀一切的邪火。

  他面上依然波瀾不驚,微微側頭,朝他立於門旁待命的心腹小廝雲隱投去眼色。然後在重新坐下時,特意踉蹌了一下,實則是連忙運息,硬生生將那洶湧上浮的藥效逼了回去。

  「國師醉了。」趙啟淡淡道,在雲寂眼中卻似帶著笑意。

  「許是多飲了幾杯,無妨。」他眼角餘光再次看向雲隱方才所立之處,現下已沒了人影。

  「那怎麼行。」趙啟喚來兩名小廝。「扶國師大人去廂房好生歇息。」

  雲寂讓一名小廝虛扶著,另一名小廝則領著他們往府邸深處前進,雲寂在拐過一處轉角時,身子傾斜,只得扶著牆壁喘氣。

  忽然不遠處有人大喊:「走水啦!」整個宅子由是騷動起來,人聲由遠至近,火光點燃夜空。兩個小廝到底還年輕,原本要扶他的那名小廝唬了一跳,驚懼不疑回頭遠望;另一名則已不見蹤影。

  雲寂趁著此隙伸手掐熄了轉角處的燭火,小廝因這突如其來的黑暗而愣在原地之時,他蹬地躍上屋頂。

  素日他在朝廷上總是文弱書生形象,眾人不知他亦有此等身手。雲寂再次運息,但他的真氣此時已無法壓制毒性,喉中嘗到一口腥甜。

  灼熱感混合著體內暴躁的慾火,悶燒著他的四肢。他所受的肯定並非普通的媚藥,恐怕除了引人淫慾,還能壓制修練者經脈──許是炎毒吧。

  想是那廂房裡等著的便是趙啟的小女兒。

  思緒昏沉中,他腦中閃過的唯一生機卻是滄瀾公主殿下。

  這般猛烈的炎毒,須得仰賴至陰至柔的血脈才能解除。

  雲寂從屋頂上一躍而下,藉著夜色掩護,他的身影如一抹黑色的墨,暈染在偏僻無人的小巷裡。

  他深知,現下他的追兵並非趙府的人馬,而是他體內的毒與慾。

  他的呼息愈加紊亂,原先還可以勉強壓抑的鼻息成了他耳邊的巨響,他無能分辨自己的聲音究竟會否被他人聽見,畢竟他現下已經連穩住步子都無能為力了。

  夜幕沉沉,萬籟俱寂,他的身體也沉重如鉛,彷彿再一次跌倒他就會再也站不起來。

  他沿著一座荒井下的祕道潛入了皇宮的御花園,他的喘息迴盪在潮濕灰暗的窄道中。他只能咬牙,先是將指甲掐入掌心,後來是用隨身攜帶的小刀在左手背上劃開一道口子,任那血腥味和和鈍痛蔓延,才能堪堪維持警醒。

  當他總算來到皇宮御花園的假山後面,他已幾乎無力,滾燙的額頭上佈滿了冰涼的汗珠。只能反射性地側耳傾聽,試圖在他震耳欲聾的喘息聲中探查宮內禁軍守衛的動向。

  月色朦朧,他的心緒亦朦朧。雲寂心想,尋求公主解毒,或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豪賭……

  即使他能夠藉由星象預測國運,即使除了家族少數長輩知曉他擁有預視未來的能力,即使他被尊為國師後便想過有朝一日會有生命危險,他也未曾料到此劫竟如此凶險……

  或許,他的命運,所謂「天命」,便是注定要和滄瀾綁在一起……

  雲寂抬頭,透著模糊的視線,望舒樓便在眼前。

  (待續)

  下週是大場面,這週短一點請客倌多包涵><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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